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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阿姨，您别急着走，我有个礼物要送给您全家。」我站起身，走向书房，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袋。

　　「五年来的所有账单和录音。」我微笑着，眼神坚定，「还有，请您一家两小时内搬离我的房子，否则，后果自负。」

　　初夏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客厅，温暖而不刺眼。我站在窗前，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随风摇曳，心情出奇地平静。

　　手中的离婚证还散发着油墨的气息，红色的封面鲜艳得刺眼，里面的照片上我和林玲面无表情，像两个陌生人。

　　我叫陈默，今年三十二岁，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技术总监。五年前，我和林玲在朋友的介绍下相识，半年后结婚。刚开始的日子还算美满，直到岳母张兰一家搬进来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
　　「陈默，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？不是说好今天去超市采购的吗？」张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，刺耳得像指甲划过黑板。

　　「休息什么休息？离婚是你自己要的，别以为可以偷懒。只要你住在这个家里，就得遵守这个家的规矩！」

　　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。这栋三室两厅的房子是我婚前全款购买的，产权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名字。但在过去五年里，我却像个外人，甚至是仆人。

　　张兰愣了一下，随即冷笑起来：「你以为离婚了就可以撵我们走？做梦！我女儿住过的地方，就有我们家的一份！法律规定的！」

　　「是吗？」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打开录音功能，「那您能再重复一遍您刚才的话吗？关于这房子的归属。」

　　「没什么意思，只是想记录下来。」我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，「对了，小舅子的游戏机，大舅子的彩票钱，您每月的美容费，这些年来一共花了我多少钱，我都记得很清楚。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亲戚关系了，这笔账，是不是该算一算？」

　　五年前，我事业刚起步，收入尚可，但积蓄不多。房子是父母资助加上我多年积蓄买下的，装修时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钱。

　　与林玲结婚时，我以为迎娶的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，没想到附赠了一整个家庭。

　　婚后不到半年，岳母张兰就以帮忙照顾小两口为由，带着小舅子林航、大舅子林浩一家三口搬了进来。本来宽敞的三室两厅瞬间变得拥挤，我和林玲住主卧，岳母住次卧，小舅子住书房改造的小间，大舅子一家三口住客厅。

　　起初，我并不反对，毕竟是亲戚，互相帮助本是应该的。但随着时间推移，这个家渐渐变了味道。

　　「什么小航喝的？明明是你老公回来晚上偷偷喝的！我都看见了！」岳母提高了声音，似乎是专门让我听到。

　　我正在书房加班，闻言只是摇摇头。那瓶牛奶是我特意为林玲买的孕妇奶粉，价格不菲。小舅子林航今年二十岁，整天游手好闲，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直播，牛奶确实是他喝的，但我没有揭穿。

　　「老公，你别生气，我妈就那个脾气，咱们忍忍就过去了。」林玲走进书房，轻声安慰我。

　　「挺好的，就是有点累。」林玲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，「医生说一切正常，你别担心。」

　　那时的林玲刚怀孕三个月，我们都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到来。岳母一家也是因为这个消息才搬过来的，说是要照顾林玲的饮食起居。

　　「对了，我妈说家里电视太小了，想换个大点的，你看...」林玲吞吞吐吐地说。

　　「我哥说现在都流行65寸以上的，看体育赛事更爽，而且他女儿也喜欢在大屏幕上看动画片...」

　　我沉默了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被要求购置新物品了。上周是林航要的新款游戏主机，上上周是张兰要的美容仪。

　　我知道，今晚回到床上，她又会默默流泪，而我则会因为无法满足她的要求而自责。

　　当时已经是我们结婚一年后，家里的财政大权已经完全掌握在岳母手中。每个月发工资，我都要乖乖上交工资卡，然后从中领取零花钱。

　　「阿姨，这个月公司有点困难，工资晚发几天。」我撒了个谎。其实工资已经发了，但我私下留了一部分，准备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些必需品。

　　「是吗？那你同事怎么都发了？」张兰冷笑一声，「林玲今天和你同事媳妇逛街，人家都拿到钱了，就你没有？」

　　「别解释了！」张兰打断我，「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？钱都花在外面了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你还帮他说话？」张兰瞪了女儿一眼，「大肚子都八个月了，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？天天加班到深夜，谁知道是真加班还是假加班？」

　　我握紧了拳头，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为了家庭和平，为了林玲和肚子里的孩子，我选择了退让。

　　「对了，这个月家里支出大，你那点工资不够用。小航要参加培训班，学费一万五；你大舅子的车需要维修，估计要两万左右；还有你岳母我，最近牙疼得厉害，医生说要做根管治疗，也得几千块钱。」

　　我听得头皮发麻，这一个月的额外支出加起来差不多四万多，几乎是我两个月的工资。

　　「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家人？」张兰的声音陡然提高，「我女儿嫁给你，我们全家人都来帮你照顾她，照顾你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？」

　　「那是什么意思？你一个大男人，连家里人的困难都解决不了，要你有什么用？」

　　林玲站在一旁，眼睛红红的，但没有为我说一句话。我知道她夹在中间很难做，但心里还是涌上一阵失望。

　　那天晚上，我打电话给几个要好的朋友借钱，凑够了这笔家庭开支。为了不让岳母发现，我不得不编造了一个加薪的谎言。

　　孩子出生后，家里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一些。小女儿陈悦的到来，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欢喜和希望。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，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。

　　「陈默，悦悦都两岁了，是不是该考虑送她去早教班了？」林玲在一个周末的早晨提出。

　　「这么小就去早教班？」我有些疑惑，「我觉得现在家里陪她玩玩就好了，等再大一点再说吧。」

　　「可是妈说现在不抓紧，以后上幼儿园就会比别人落后。」林玲坚持道，「隔壁王阿姨家的孩子已经能认100个汉字了，咱们悦悦才认识十几个。」

　　「每个孩子发展节奏不一样，不用着急。」我试图安抚她，「而且早教班那么贵，一节课好几百，咱们现在经济条件还不允许。」

　　「怎么又是钱的问题？」林玲皱起眉头，「你是不是不重视悦悦的教育？就因为她是女孩？」

　　「你怎么能这么想？」我感到心痛，「我爱悦悦，胜过爱我自己。我只是觉得现在她太小了，玩得开心比学习更重要。」

　　「你懂什么？」一旁的张兰插嘴道，「现在不抓紧，以后就晚了！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花钱！小孩子的教育是头等大事，你居然还在犹豫！」

　　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保持冷静：「阿姨，我只是觉得现在市面上很多早教机构都是智商税，与其花那个钱，不如我和林玲多花时间陪伴悦悦。」

　　「你有时间陪吗？」张兰冷笑道，「天天加班到深夜，周末还要出去应酬，孩子都不认识你了！」

　　这是对我的污蔑。我确实经常加班，但那是为了养家。而所谓的周末应酬，不过是我偶尔和朋友小聚，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。

　　「你少狡辩了！」张兰不依不饶，「你要是真为这个家着想，就应该努力赚钱，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条件！」

　　最终，在岳母和妻子的联合施压下，我妥协了。每月两万多的早教费用，几乎占了我工资的一大半。而让我更心痛的是，送悦悦去早教班的人，永远是岳母或林玲，从来不允许我参与。

　　我渐渐发现，我在这个家里，除了提供经济支持外，似乎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。所有关于孩子的决定，都由林玲和她母亲做主；所有家庭事务，我都没有发言权。

　　那天是我和林玲的结婚纪念日，我特意请了半天假，准备带她出去吃顿浪漫的晚餐。下午，我提前回到家，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，只有岳母在客厅看电视。

　　「约什么约？」岳母终于抬起头，「她说今晚要和同学们一起吃饭，让你自己解决晚餐。」

　　我站在原地，感到一阵荒谬。结婚三周年，妻子却忘得一干二净，还和同学聚会去了。

　　「别去！」岳母厉声制止，「我好不容易哄她睡着，你去了又把她吵醒，到时候又要我来哄！」

　　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！」张兰站起身，挡在我面前，「你这个做父亲的，除了赚钱还会什么？带孩子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！」

　　晚上九点多，我一个人在外面喝了点酒，回到家时，林玲已经回来了，正和岳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。

　　我停下脚步，深吸一口气，努力保持平静：「今天是我和林玲的结婚纪念日，我一个人出去喝了点酒。」

　　「我没有怪她。」我转身面对岳母，「我只是觉得，作为夫妻，结婚纪念日应该一起过。」

　　「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！」岳母冷笑道，「平时不见你这么关心家庭，今天装什么深情？」

　　「你听不懂人话吗？」岳母提高了声音，「孩子睡了就别去打扰！你这个做父亲的，怎么这么不懂事？」

　　我站在原地，看着眼前的母女俩，突然感到一阵陌生。这是我的家吗？我在这个家里，居然连看自己女儿一眼的权利都没有？

　　「我们这样下去不行。」我直接说道，「你母亲干涉我们的生活太多了，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接近不了。」

　　「你又来了。」林玲翻了个白眼，「我妈不过是关心我们，关心悦悦，有什么错？」

　　「关心和控制是有区别的。」我努力保持冷静，「她控制了这个家的一切，我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地位。」

　　「你在胡说什么？」林玲的声音提高了，「我妈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，你不感激就算了，居然还说这种话！」

　　「林玲，你睁开眼看看吧。」我苦笑道，「你母亲控制了我们的财政、孩子的教育，甚至我们的生活方式。我们还是一家人吗？」

　　「我想说，如果我们不能有自己的生活，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经营这个家庭，那这段婚姻还有什么意义？」

　　「我不想走到那一步。」我叹了口气，「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，我真的看不到希望。」

　　「好，我明白了。」林玲冷冷地说，「你嫌弃我们家人，嫌我妈碍事，嫌我哥哥们麻烦。你想摆脱我们全家是吗？」

　　张兰的脸瞬间阴沉下来：「陈默，你真是翅膀硬了！当初要不是我们家林玲看得起你，你能有今天？现在有了点钱就想撵我们走？」

　　「阿姨，我没有这个意思。」我试图解释，「我只是希望我和林玲能有自己的空间，能正常地经营我们的家庭。」

　　「放屁！」张兰怒骂道，「这就是你的真面目！林玲，我早就告诉过你，这种男人靠不住！现在你信了吧？」

　　我看着眼前这一幕，心里充满绝望。我知道，今晚过后，这段婚姻已经回不去了。

　　从那天起，林玲开始对我冷淡，家里的气氛更加紧张。我尝试过挽回，但每次谈话都会被岳母打断，或者变成一场针对我的批斗会。

　　更让我心痛的是，我和女儿的关系也变得疏远。每次我想和悦悦亲近，岳母或林玲总会找各种理由阻拦。

　　我确实不知道。最近我和林玲几乎不交流，有关悦悦的事情，她从不主动告诉我。

　　「告诉你有什么用？」张兰冷笑一声，「你能请假在家照顾她吗？还不是我和林玲轮流照顾。」

　　我无言以对。确实，以我现在的工作情况，很难请假在家照顾孩子。但如果林玲能告诉我，至少我可以早点回来，或者想办法调整工作。

　　「我不要吃药...」悦悦扁着嘴，紧紧抓住我的衣服，「我要和爸爸玩...」

　　悦悦被吓得眼泪汪汪，我心疼地抱住她：「没关系，宝贝，爸爸陪你去吃药，然后我们再一起玩，好不好？」

　　「你知道什么？」张兰瞪了我一眼，「悦悦吃药有讲究，不能喝凉水，要喝温水，吃完药不能立刻躺下，要坐一会儿再玩。你懂这些吗？」

　　悦悦被带走了，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我，小脸上满是失望。我站在原地，感到一阵无力和心痛。

　　「忘了？」我难以置信，「自己的女儿生病了，作为母亲，你怎么可能忘记告诉孩子的父亲？」

　　「有什么大不了的？」林玲抬起头，「就是小感冒，我妈已经处理好了，不需要你操心。」

　　「林玲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？」我痛心地问，「我是悦悦的父亲，这个家的一份子，为什么所有事情都瞒着我？」

　　「谁瞒着你了？」林玲反驳道，「只是没必要告诉你而已。你除了赚钱，能为这个家做什么？带孩子你不会，做家务你不干，还整天抱怨我妈干涉太多。没有我妈，这个家早就乱套了！」

　　我沉默了。林玲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。我确实因为工作忙碌，很多家务和照顾孩子的事情没有参与太多。但这是因为我需要赚钱养家，而不是不愿意承担责任。

　　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和尊重了。」我平静地说，「这样的婚姻，还有继续的必要吗？」

　　林玲一愣，随即冷笑道：「所以你还是想离婚？好啊，你以为我怕你吗？离就离！但是房子得分我一半，悦悦由我抚养，你每月必须支付抚养费！」

　　「林玲，你变了。」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，心如死灰，「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玲了。」

　　「是你变了！」林玲大声反驳，「娶了我，又嫌弃我家人！陈默，你太自私了！」

　　离婚的念头一旦产生，就像种子扎根在心里，渐渐生长。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我开始悄悄收集证据，为即将到来的离婚做准备。

　　我记录下家里每一笔不合理的开支：小舅子林航每月的零用钱，大舅子林浩一家三口的生活费，岳母张兰的美容费、购物费...五年来，这些额外开支加起来，已经超过了百万。

　　同时，我也录下了岳母对我的辱骂和贬低，林玲的冷漠和不尊重。我知道，这些证据在离婚诉讼中可能并不能直接帮助我争取更多权益，但至少能证明我的婚姻状况有多糟糕。

　　最让我担心的是悦悦。我爱我的女儿，不想和她分开。但以林玲和岳母的态度，她们绝不会轻易让我获得抚养权。

　　我咨询了律师，得知以我目前的情况，争取抚养权确实困难。法院通常会偏向将年幼子女判给母亲，除非能证明母亲存在明显不适合抚养孩子的情况。

　　「可以考虑争取探视权。」律师建议道，「虽然不能直接抚养孩子，但可以保证定期见面的权利。」

　　我点点头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。探视权意味着我只能定期见悦悦几个小时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虽然受限制，但至少每天都能见到她。

　　那天，我提前下班回家，本想给悦悦一个惊喜。刚到小区门口，就收到林玲发来的信息：「今晚不用回来吃饭，我和悦悦去我妈那边了，你自己解决晚餐吧。」

　　我有些失落，但并不意外。最近林玲经常带着悦悦回娘家，有时甚至一连几天不回来。

　　既然家里没人，我决定回去收拾一下房间，整理我的资料。刚走到楼下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们单元门出来。

　　我躲在一旁，看着林航匆匆离开小区。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，我快步走向电梯。

　　到家后，屋内一片寂静，看起来确实没人。我正准备去书房，突然听到卧室传来细微的声音。

　　我和林玲的床上，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。他似乎刚睡醒，见到我后惊得坐起身，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。

　　「我...我是林航的朋友。」男人结结巴巴地说，「林航说可以借我这里休息一下...」

　　「是吗？」我冷笑一声，走到床前，掀开被子。床单上的痕迹明显不是简单「休息」留下的。

　　「他说这是他姐姐家，但姐姐和姐夫最近闹矛盾，姐夫不回来了，可以借我这里...和他女朋友...」男人吞吞吐吐地说。

　　这个回答如同一记重锤，砸在我心口。林玲和自己的弟弟...我感到一阵恶心和眩晕。

　　男人连滚带爬地穿好衣服，落荒而逃。我站在卧室中央，看着这张我和林玲共同睡了五年的床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最近林玲总是找借口不回家。

　　「不清楚？」我冷笑道，「那我来告诉你，他刚从我们家出去，还留下了他的朋友。」

　　我坐在客厅，静静等待。不到半小时，林玲急匆匆地回来了，身后跟着神色慌张的林航。

　　「你问我？」我站起身，指着林航，「不如问问你亲爱的弟弟，他把我们的家当成什么了？旅馆？宾馆？还是...」

　　「不是暗示，是明示。」我看着林玲的眼睛，「你和你弟弟的关系，恐怕不仅仅是兄妹那么简单吧？」

　　「污蔑？」我拿出手机，播放刚才录下的对话，「这是你弟弟朋友的原话，说他是来和林航的女朋友约会的，而这个女朋友，就是林航的姐姐，也就是你，林玲！」

　　「你们的把戏，我全都知道了。」我继续说道，「难怪最近你总是找借口不回家，难怪你妈对林航百般纵容，难怪你们全家都想方设法把我排除在外！」

　　「不需要解释了。」我打断她，「我已经决定离婚。不过在此之前，我有一个条件。」

　　「是吗？」我冷笑道，「那就走法律程序吧。我相信法院会对一个与亲弟弟有不正当关系的母亲，做出正确的判决。」

　　林玲脸色惨白，知道自己已无退路。她和林航的关系一旦曝光，不仅会失去抚养权，还会面临道德谴责和社会舆论的压力。

　　「如我所说，放弃抚养权，净身出户。」我平静地说，「我会给悦悦最好的生活和教育，但你和你的家人，必须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。」

　　接下来的日子里，离婚手续进行得出奇地顺利。林玲在我的威胁下，签署了放弃抚养权的协议，并同意净身出户。

　　当然，岳母张兰对此极力反对，甚至找人威胁我，但在我手中确凿的证据面前，她最终也只能妥协。

　　离婚后，我带着悦悦搬离了原来的住所，换了一个新的环境，开始了崭新的生活。悦悦虽然年幼，但似乎能感受到家庭氛围的变化，变得比以前更加开朗活泼。

　　「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。」我轻抚她的头发，「但爸爸会一直陪着你，好不好？」

　　悦悦点点头，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答案。我猜测，在她幼小的心灵中，母亲的形象可能并不如岳母那般鲜明。毕竟，在过去的岁月里，照顾她最多的人是张兰，而林玲更多时候忙于自己的事情。

　　我没有回复。根据我们签署的协议，林玲放弃了抚养权和探视权。这是她自己的选择，为了保全名誉和避免丑闻曝光。

　　然而，岳母张兰并不死心。她通过各种方式试图联系我，要求见悦悦。我都一一拒绝了。

　　「你这样做是违法的！」张兰在电话里咆哮，「我是悦悦的外婆，我有权利见我的外孙女！」

　　「阿姨，请您尊重法律和协议。」我冷静地回答，「根据离婚协议，林玲放弃了抚养权和探视权，您作为其家属，也没有法定的探视权。」

　　「你这个狠心的畜生！」张兰破口大骂，「你拆散了我们一家人！你会遭报应的！」

　　我挂断电话，心中毫无波澜。五年的屈辱和痛苦，已经让我对张兰一家的谩骂免疫了。我只关心一件事：保护悦悦，给她一个健康、正常的成长环境。

　　离婚后的第六个月，我通过朋友得知，林玲和她的「初恋情人」复合了。据说这个初恋，是她大学时的男友，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。

　　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。林玲的背叛，在我看来，并非始于她和林航的不正当关系，而是始于她对婚姻的不忠和不尊重。与谁在一起，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。

　　重要的是，我和悦悦终于摆脱了那个充满压抑和不健康关系的环境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
　　今天一早，我就去了民政局，办理了离婚证。林玲没有出现，而是委托律师代为办理。整个过程出奇地顺利，不到一小时，红色的离婚证就到了我手中。

　　从民政局出来，我没有立即回家，而是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，整理思绪。这些年发生的事情，如同一场噩梦，但也让我成长了许多。

　　我明白了婚姻的本质不是忍让和牺牲，而是平等和尊重。我明白了一个健康的家庭，需要明确的边界和有效的沟通。

　　下午三点左右，我回到家。推开门，看到岳母张兰坐在客厅沙发上，悠闲地喝着茶，看着电视。大舅子林浩一家三口在餐桌旁打牌，小舅子林航在沙发一角玩手机。

　　「既然如此，」我继续道，「请您和您的家人，在两小时内收拾行李离开我家。」

　　「是的，」我点点头，「从现在起，您和您的家人，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请您离开我的房子。」

　　「你休想！」张兰厉声道，「这房子有我女儿的一半！她现在只是暂时有事不在家，你别以为可以把我们赶走！」

　　我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，平静地说：「阿姨，根据离婚协议，林玲已经放弃了对这套房产的所有权益。这是一份法律文件，具有法律效力。」

　　张兰一把抢过离婚证，仔细查看，脸色越来越难看：「这不可能！林玲怎么会同意这样的条件？」

　　「您可以问问您的女儿，」我冷笑道，「或者问问您的小儿子。他们自己心里清楚。」

　　「没什么意思，」我耸耸肩，「只是提醒您，有些事情，最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。」

　　「好，我们走就是了。」张兰最终妥协了，「但是家里的东西，我们要带走一部分。」

　　「随您便，」我大方地说，「只要是您自己的东西，都可以带走。但是悦悦的东西，一件都不能动。」

　　我站在一旁，冷眼旁观。五年来，他们把我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，把我当成了摇钱树。如今，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。

　　两小时后，张兰一家收拾好行李，准备离开。他们带走了不少东西：电视、冰箱、洗衣机...这些本是我和林玲结婚时购置的，但我并不在意。对我而言，能彻底摆脱这一家人，已经是最大的胜利。

　　看着他们拖着行李离去的背影，我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感。这场持续五年的噩梦，终于结束了。

　　我走回空荡荡的客厅，躺在沙发上，深深地呼吸。这是我的家，终于只属于我和悦悦的家。

　　正当我闭目养神之际，门铃响了。我起身开门，发现是林玲，她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胳膊，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。

　　「陈默，我来拿些东西。」林玲傲慢地说，「这是李明，我的初恋，现在也是我的未婚夫。」

　　我平静地点点头：「你好，李先生。很遗憾，你来晚了。你未来的岳母一家刚离开，带走了不少东西。如果你们要找他们，可以去小区门口，应该还没走远。」

　　「是的，」我靠在门框上，「按照离婚协议，你放弃了这套房产的所有权益，自然也包括你家人居住的权利。所以，我请他们离开了。」

　　「你怎么敢？！」林玲尖叫道，「我妈照顾了悦悦这么多年，你怎么能这样对她？」

　　「照顾？」我冷笑一声，「她是在照顾悦悦，还是在控制我们的生活？林玲，别装了，你心里最清楚不过。」

　　「悦悦很好，」我平静地说，「不过，根据协议，你放弃了探视权，所以恐怕不能满足你的要求。」

　　「协议是在你威胁下签的！」林玲激动地说，「我可以去法院起诉，撤销这个协议！」

　　「随时欢迎，」我再次微笑，「只要你做好准备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林航的关系。」

　　林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，身旁的李明疑惑地看着她：「玲玲，他在说什么？你和你弟弟有什么关系？」

　　「没什么，他胡说的！」林玲慌乱地解释，然后转向我，咬牙切齿地说：「陈默，你给我等着！」

　　说完，她拉着李明匆匆离去。我关上门，走回客厅，这才发现整个房子空空如也。岳母一家走时，几乎搬空了所有家具。

　　「又来了？」我皱眉走向门口，透过猫眼看到林玲站在门外，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所谓的初恋情人。

　　「陈默，」林玲突然抬头，眼中闪烁着泪光，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请你原谅我好吗？我们能不能...重新开始？」

　　「我和李明分手了，」林玲哽咽着说，「刚才在楼下，我告诉他真相，他无法接受，甩了我...陈默，这些年我被我妈蒙蔽了，被欲望蒙蔽了，做了很多错事...但我真的爱悦悦，我是她的母亲啊...」

　　「林玲，」我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，心中毫无波动，「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离婚吗？」